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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商视角｜临终口头遗言未必有效

Published:

2025-04-02

本文通过对一起涉及口头遗嘱的遗产继承纠纷案例的分析，深入探讨口头遗嘱的生效要件、见证要求以及在实践中面临的诸多问题。旨在明确口头遗嘱在法律框架下的准确适用，为解决类似法律纠纷提供理论与实践参考。

摘要：本文通过对一起涉及口头遗嘱的遗产继承纠纷案例的分析，深入探讨口头遗嘱的生效要件、见证要求以及在实践中面临的诸多问题。旨在明确口头遗嘱在法律框架下的准确适用，为解决类似法律纠纷提供理论与实践参考。

关键词：口头遗嘱；生效要件；见证制度；遗产继承

一、引言

在遗产继承法律事务中，口头遗嘱因其特殊性和灵活性，在特定紧急情况下发挥着重要作用。然而，由于其形式的特殊性，相较于其他遗嘱形式，口头遗嘱在认定和执行过程中更容易引发争议。本文以赵某遗嘱继承纠纷一案为切入点，详细剖析口头遗嘱在实际应用中的关键要点和难点问题。

二、基本案情

赵某与张某某于1995年初登记结婚，1996年底育有一子张某。2010年1月，赵某与张某某协议离婚，因张某某家四代单传，因此约定张某由张某某抚养，赵某每月支付700元抚养费。此后，赵某再婚，虽未再生育，但全身心投入新家庭，为继子购房、操办婚礼并照顾孙辈。

2022年初，赵某被确诊患角质母细胞瘤。治疗期间，她对多年来疏于照顾张某心怀愧疚。2024年11月初，赵某在病床上将支付宝中的30万元转给张某，并告知其支付宝密码。当时意识清醒的赵某当着护士和护工的面，表示自己还有10万元银行定期存款，待其去世后归张某所有。当月月底，赵某离世，张某遂主张继承这10万元银行定期存款。

三、律师观点分析

（一）遗产继承的关键因素

张某能否继承赵某的10万元银行定期存款，核心在于赵某临终前所立口头遗嘱的时候是否具备民事行为能力，以及是否有充分证据证明该口头遗嘱的存在。同时，赵某转给张某的支付宝30万元也不确定是否属于张某。若赵某与再婚丈夫未签订夫妻财产协议约定财产归属，再婚丈夫可能以该财产为夫妻共同财产为由，主张撤销赠与。

（二）口头遗嘱生效要件解析

1.口头遗嘱的概念

口头遗嘱是遗嘱人以口述方式表达对遗产处分意愿的遗嘱形式。在紧急情况下，当遗嘱人无法采用自书、代书、打印、录音录像、公证等常规遗嘱形式时，口头遗嘱成为满足遗嘱人遗愿的选择。需注意，遗嘱作为死因民事法律行为，于遗嘱人死亡时生效。

2.法定形式及条件

危急情况限制：订立口头遗嘱需满足遗嘱人处于危急情况这一前提。法律虽未明确界定“危急情况”，但通常指因突发疾病等客观因素，导致遗嘱人无法以其他形式订立遗嘱的情形。

效力期限规定：口头遗嘱具有特定效力期限。危急情况解除后，若遗嘱人客观上具备订立其他形式遗嘱的条件，无论其是否实际订立新遗嘱，原口头遗嘱自动失效。

效力要件要求即遗嘱能力要求：遗嘱人应具备遗嘱能力，即自然人依法通过遗嘱处分自身合法财产的资格。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1143条，只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才有订立遗嘱的资格。

真实意思体现：遗嘱必须反映遗嘱人的真实意愿，即意思表示自愿且内外一致。若遗嘱人受欺诈或胁迫订立遗嘱，该遗嘱因意思表示不真实而无效。其中，“受欺诈”指行为人故意传递虚假信息或隐瞒真相，使遗嘱人基于错误认知作出遗嘱意思表示；“受胁迫”指行为人以非法手段威胁遗嘱人，使其因恐惧违背真实意愿订立遗嘱。

3.遗嘱内容的合法性

财产处分范围：遗嘱人只能处分个人财产，不得处分他人财产，且遗嘱内容不得违反法律、行政法规强制性规定，不得违背公序良俗。

杜绝伪造与篡改：伪造的口头遗嘱无效，被篡改部分的口头遗嘱内容也无效。这旨在保护遗嘱人的合法财产权益和意思自治，若伪造人或篡改人非继承人且造成继承人损失，需承担侵权责任。

（三）口头遗嘱见证制度

1.见证人全程见证

订立口头遗嘱需两名以上见证人全程在场见证，见证方式为亲耳聆听遗嘱内容并如实记录，记录方式法律未作具体规定，但见证人应尽力牢记遗嘱内容。

2.见证人条件

法律虽未专门针对口头遗嘱见证人作出详细规定，但见证人应符合遗嘱见证人的一般条件，遵守相关限制性规定。

3.排除情形

非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不满八周岁未成年人及不能辨认自己行为的成年人）和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八周岁以上不能完全辨认自己行为的未成年人及成年人），因认知局限不能作为遗嘱见证人。

非继承人、受遗赠人及利害关系人：继承人、受遗赠人及其众多利害关系人（如配偶、子女、父母等亲属），因与遗产有利害关系，不能作为见证人，以免影响遗嘱真实性和公正性。

非继承人、受遗赠人的债权人、债务人、共同经营合伙人：此类人员同样作为利害关系人，不具备遗嘱见证资格。

四、案件总结与思考

（一）案件关键要点

本案焦点在于确定赵某临终前财产处分行为是否为真实意思表示，以及当时是否具备遗嘱行为能力。张某需提供充分证据证明赵某立遗嘱时具备行为能力。同时，赵某病情对其行为判断能力的影响、口头遗嘱的证明情况、护工及护士是否愿意作证等问题至关重要。

（二）财产性质与处分问题

赵某支付宝转款30万元，在未约定夫妻财产归属的情况下，可能涉及单方处分夫妻共同财产而无效。对于该款项，需结合具体情况判断其赠与效力。若为赵某个人财产且自愿赠与，则赠与有效；若为夫妻共同财产，赵某无权单独处分，应先分割夫妻共同财产，对于属于赵某部分再按法定继承处理。此外，该30万元转款是否自愿、有无受欺诈或胁迫等情况，也需证据证明。

五、结语

口头遗嘱在遗产继承中具有特殊地位，但由于其形式的特殊性和证明的复杂性，在实践中容易引发纠纷。通过对本案的分析，我们明确了口头遗嘱生效的严格条件和见证要求，强调了在处理涉及口头遗嘱的继承案件时，必须严格依据法律规定，全面审查证据，以确保遗嘱人的真实意愿得以实现，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和法律的公正权威。

法条链接：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条【口头遗嘱】遗嘱人在危急情况下，可以立口头遗嘱。口头遗嘱应当有两个以上见证人在场见证。危急情况消除后，遗嘱人能够以书面或者录音录像形式立遗嘱的，所立的口头遗嘱无效。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条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或者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所立的遗嘱无效。遗嘱必须表示遗嘱人的真实意思，受欺诈、胁迫所立的遗嘱无效。伪造的遗嘱无效。遗嘱被篡改的，篡改的内容无效。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

第一百零九条当事人对欺诈、胁迫、恶意串通事实的证明，以及对口头遗嘱或者赠与事实的证明，人民法院确信该待证事实存在的可能性能够排除合理怀疑的，应当认定该事实存在。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

第八十六条当事人对于欺诈、胁迫、恶意串通事实的证明，以及对于口头遗嘱或赠与事实的证明，人民法院确信该待证事实存在的可能性能够排除合理怀疑的，应当认定该事实存在。

与诉讼保全、回避等程序事项有关的事实，人民法院结合当事人的说明及相关证据，认为有关事实存在的可能性较大的，可以认定该事实存在。

（声明：本文为笔者依据经验总结的观点，仅供交流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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